我靠食谱当上女宰相第131章 空灶燃香君心谁主
夜深如墨钦天监地库早已封禁三日。
青砖地上残留着焚烧过的痕迹焦黑的符纸碎片混在香灰之中像是一场未完成的祭礼。
洛明徽的肉身已化为灰烬可那股幽微执拗的气息却仿佛仍盘踞在宫墙深处缠绕于帝王梦魇之间。
苏晏清站在御书房外廊下手中捧着一只素陶小罐——“守秤人之灰”。
她没有进去只是仰头望着檐角垂下的冰棱寒风吹得蜜罐轻晃叮然一声空荡如叹息。
三日前皇帝亲笔写下“开汤”二字笔锋扭曲如蛇走龙蛇力透纸背竟将宣纸划破。
那时他尚不知自己已被无形之味操控至神志边缘。
而今苏晏清指尖还残留着舌尖触蜜时那一瞬的痛意。
她闭上眼回想起那片刻的感知:舌底残存的一丝甘蜜是她自毁味觉得来的代价;而就在那一刺骨的疼痛中她“尝”到了不属于任何食材的味道——极淡的焦杏味息混着陈年蜜渍腐烂般的甜腻。
不是新香。
是旧毒重生。
她睁开眼眸光冷冽如霜刃。
有人仍在用更隐秘的方式延续“赤心散”的侵蚀。
不再是明火焚香而是借日常之物悄然渗透。
翌日清晨阿麦匆匆踏入膳政司偏堂脸色发白:“查出来了。
” 她递上一本内务府衣物流转簿册指尖点在三条记录上:“七日内三件旧龙袍被列为‘祈福熏香’送往钦天监净房处理归还时皆加盖蜡封内衬。
其余物品并无此例。
” 苏晏清接过簿册一页页翻过目光沉静得近乎冷酷。
她记得祖父曾说过一句话:“最狠的毒从不入膳只入衣、枕、席、履——贴身之物日久生根。
” 她亲自带人前往内库在密令之下启封一件刚归还的旧袍。
刀尖轻轻刮下内衬蜡层取下一小撮蜡屑置于炭炉之上。
火苗微跳蜡粒缓缓融化。
一缕气息悄然逸出——焦杏与蜜糖交织甜中带苦腐而不散。
正是“赤心散”的余韵。
但她很快察觉不对:这香气极淡释放极缓若非以特殊手法焙炼根本难以察觉。
制香者不再追求即时迷魂而是要让毒素如藤蔓般缠绕君心日复一日无声无息地重塑帝王意志。
洛明徽虽死但他的理念已被他人继承并演化成更为阴险的体制性控制。
苏晏清站在炉前指尖微微发冷。
这不是阴谋这是制度化的驯化。
若不斩断根源即便再杀十人百人也终将重演今日之祸。
她转身走向案几提笔疾书一道密令召萧决夤夜会于西苑废灶亭。
月升中天寒雾弥漫。
萧决踏雪而来玄袍染霜眉目冷峻如刀削。
他带来一份北境线报:七灶残奴最后踪迹确系“心锁灶”且当地有异香交易暗流疑似与宫中失传配方有关。
“你怀疑当年之事并非祖父一人所为?”他低声问。
苏晏清摇头:“我疑的是有人一直在等这一刻——等一个能以‘味’控君的人出现。
洛明徽不过棋子真正的幕后之人藏在权力运转的缝隙里。
” 她将蜡屑试香的过程简述一遍继而道:“硬查难破局。
他们既以‘甜’养瘾我便以‘痛’破幻。
” 她说出计划:不除香而改香。
她命阿麦取来“雪底红梅”熏片——此香本为冬日清心所制无甜无腻初闻似寒雪压枝久嗅则脑中生锐痛可刺破沉迷。
“我要把它碾成细粉混入陛下每日所用的安神熏枕。
”她声音平静“让他在熟悉的气味中突然尝到清醒的滋味。
” 萧决凝视她良久:“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一旦陛下察觉异常震怒之下第一个要砍的就是递枕之人。
” “我知道。
”她抬眸看他唇角微扬笑意却不达眼底“所以我不会让他知道是谁递的枕……但我会让他记住那种撕裂幻象的痛。
” 风穿亭过烛火摇曳。
她的影子投在墙上瘦削而挺直宛如一把藏于鞘中的刀。
三日后御书房晨光微亮。
皇帝批阅奏章至半途忽然停笔。
他抚着额头那熟悉的安宁感正在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陌生的锐利——仿佛有细针扎进颅骨逼他睁眼面对现实。
他低头看向枕畔袅袅升起的青烟眉头越皱越紧。
空气里似乎多了什么。
又少了什么。
他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喉咙干涩心中涌起一股无名怒火。
不是恐惧。
是被冒犯的暴烈。
他猛地吸了一口气咬牙切齿声音低沉如雷: “这枕……不对。
”三日后御书房内铜漏滴响晨光斜照在紫檀书案上映出一地碎金。
然而不过片刻那静谧便被一声暴怒撕裂。
“这枕中藏刀!谁敢暗害朕?!” 皇帝猛然掀翻书案奏折与玉圭哗然坠地笔架倾倒如败阵之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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