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食谱当上女宰相第158章 汤还没凉锅还在烧
乾清宫前晨光初照雪未化。
苏晏清立于石阶之上青裙拂雪金剑未佩。
寒风卷起她袖口的素帛像一缕不肯落地的烟。
昨夜万家灯火不熄百姓守火通宵孩童唱着“苏博士在国未乱”的谣曲声浪如潮几乎掀翻宫墙。
那声音还萦绕耳际可今日朝堂重开天地却骤然换了颜色。
大殿内百官肃立鸦雀无声。
皇帝才从病中初愈脸色苍白如纸扶着龙椅的手微微发抖。
司礼监刚宣召完政事日程兵部尚书便疾步而出手中急报颤抖如秋叶:“北境八百里加急——赵琮率叛军破关边军溃退三百里!雁门失守代州告急!” 满殿哗然。
有人惊呼出声有人互使眼色更多人垂首不语仿佛早已预料。
唯有太子旧党之首、尚书令柳元柏踏前一步冠缨振颤声若洪钟:“君体未安国不可一日无主!今外患骤起社稷危殆请立镇北将军赵琮为监国统摄六部军政以安民心、御外敌!” 话音未落殿外铁甲轰鸣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宫门应声闭合锁链坠地之声清脆刺耳。
禁军列阵刀出半鞘黑压压一片堵住所有出口。
这不是勤王是围宫。
苏晏清站在文官队列前首指尖冰凉。
她不动目光却如针扫过柳元柏那张义正辞严的脸。
此人三日前还在太医院外跪求圣恩如今竟以“救国”之名推举叛将为监国? 荒唐得可笑。
但她知道这不是冲动是算计。
就在这时萧决自殿角缓步而来。
玄镜司都督本不应列席早朝但他来了一身墨袍未改腰间佩刀未出眼神却冷得能割裂人心。
他径直走到传令兵面前声音不高却压下全场嘈杂:“北境军情按制当由边帅亲署印信八百里加急直达御前。
你手中文书为何独缺虎符印鉴?又为何不经玄镜司验伪便直呈兵部?” 那传令兵额角渗汗支吾难言。
萧决不再追问只冷冷收回视线与苏晏清短暂对望一眼。
那一眼中有警示有确认更有无声的信任。
便在此刻一道瘦小身影贴墙而入——是小哨童。
他低着头脚步轻捷如猫穿过人群缝隙悄然将一张油纸塞进苏晏清袖中。
她不动声色展开衣角瞳孔微缩。
油纸泛黄沾着灶灰与脂香是昨夜百姓守火时陈炊长带人从一名形迹可疑的信差身上截下的密笺。
上面只有八字墨迹潦草却力透纸背: “火起即动汤尽则诛。
” 她的呼吸一顿。
他们等的就是这一刻——等她刚刚赢得民心立足未稳;等万民高呼之后的松懈;等那口象征“归心”的青铜鼎撤下灶台、余温散尽之时再以一场虚假的边患掀起波澜逼宫夺权。
好一招借势造局。
而最狠的是“汤尽则诛”四字不只是政变信号更是杀她的判词。
他们要的不是换相是灭口。
她缓缓合拢手掌将油纸揉成一团藏于袖底。
心却沉得更深。
这局布了多久? 柳元柏背后还有谁? 赵琮真反了吗? 还是说……根本就没有战事? 她需要一个人的答案。
一个曾握兵权、知内幕、却被民心击溃信念的人。
半个时辰后偏殿帘幕低垂。
韩震被押至堂中铁链缠臂肩甲残破却依旧挺直脊背。
他是前禁军统领昨日在鼓楼前被万民呼声逼至低头认罪此刻双目赤红冷笑不止。
萧决执令坐于上首寒声道:“你昨夜败于民心今日旧部突传边患你当真不知情?” “我知。
”韩震抬眼直视萧决“但他们不知——我已败过一次再不轻信‘火’。
” 话音落下空气凝滞。
苏晏清这时才缓步走入手中捧着一只陶锅盖子未揭热气仍袅袅升腾。
她轻轻放在案上掀开盖子—— 是那锅未曾撤下的“归心汤”。
药香混着米香弥漫开来温润而不张扬。
这是昨夜她亲手熬煮的汤用的是民间最普通的药材与糙米却因千人传递、万人同饮成了某种信仰的象征。
“这汤没凉锅也没熄。
”她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你还记得祖父说过的话吗?真正的料理不在调味而在是否对得起那一双双等着吃饭的眼睛。
” 韩震喉头一动。
“你信的是‘制’不是人。
”她看着他“军令如山上下有序你一生奉行此道。
可若民心如火燎原之势制能锁住吗?” 殿内寂静只余炉火噼啪。
她靠近一步低声道:“告诉我——谁在假传军情?”韩震沉默良久殿内炉火噼啪作响仿佛在催促命运的判决。
他垂下的眼睑微微颤动额角一缕血痕顺着下颌滑落像一道未干的朱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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