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食谱当上女宰相第218章 我烧的是你们不认的祖宗
夜风穿堂吹不散案上两卷竹简的沉重。
苏晏清独坐味枢台内室烛火将她的影子投在墙上如一柄收刃未归鞘的刀。
她面前并列摆着两部典籍——左为《共炊食单》右为《味律铁则》。
前者是历代御厨奉旨编纂的官方菜谱后者则是由礼部与刑司共同核定、用以规训“饮食之序”的律法条文明令何味可献、何香禁入宫闱违者以“乱政”论处。
她的指尖缓缓抚过《味律铁则》最后一行朱批:“凡以异味动君心者视为蛊惑斩。
” 唇角忽然扬起一丝冷意。
“动君心者死?”她低声自语眸光如淬火之刃“那先帝因一碗糖油饼展颜开怀三日免赋、赦囚百人这算不算‘心为味移’?若算谁来治他的罪?” 她提笔蘸墨在纸上写下一行小字:所谓律法不过是胜者写的菜谱。
窗外更深露重她却毫无倦意。
祖父那句“规矩本就是人烧出来的”在她心头反复灼烧。
她原以为此言只是对权贵虚伪的讥讽如今才懂那是嘱托是火种是要她亲手打碎那套用“正统”二字压了苏家三代的枷锁。
天未亮她便召来陈膳判。
这位执掌味律多年的官员步入时脚步迟疑。
昨夜金镬升焰、灶魂显化之事已传遍六部有人说是天罚有人说是妖术而他亲眼所见那道火影翻铲断火的威仪心中早已动摇。
苏晏清并未提及翻案也未斥责旧制只淡淡问了一句:“陈大人倘若今日有臣子以‘情动君心’为由谋逆依律当如何?” 陈膳判怔了怔:“按《律疏·悖逆篇》惑主心志者斩。
” “好。
”她点头“那么先帝十三年冬曾因御膳房进献一道糖油饼龙颜大悦当场赦免江南税银三十万两并释放死囚七人。
此事载于起居注可有其事?” “确……有。
” “那一勺甜腻之物是否牵动圣心以致朝令更改、国策动摇?” 陈膳判额头渗出细汗:“这……此乃君恩浩荡非……非可比类。
” “为何不可比?”她目光骤然锐利“若‘动君心’即为罪那君心本身岂非最不稳之物?若连天子也会因一味而改诏你们立下的味律又凭什么自称铁则?” 陈膳判张口欲言终是颓然垂首喉结滚动冷汗顺着鬓角滑落。
苏晏清不再逼问。
她起身走向金镬取出一支特制火篆在滚烫的镬壁上一笔一划刻下五问—— 一问:谁定何为为乱? 二问:谁禁何香为祸? 三问:君心可测灶火何罪? 四问:百姓灶明天意在谁? 五问:若未能养民何须惧其治国? 每刻一问火焰便随文字腾起一尺仿佛天地共鸣。
末了她唤来赎灶卫命他们持简巡街三十六州驿站同步传抄不得延误。
消息如野火燎原。
清晨不过刚过朝中已炸开了锅。
御史台联名上奏斥其“以下犯上动摇国本”;礼部尚书怒摔茶盏称“妇人妄议朝纲该当幽闭”;更有保守派老臣拍案而起直言应以“妖言惑众”治罪。
然而民间却悄然掀起波澜。
市井书肆已有抄本流传年轻学子聚于茶楼争辩:“苏博士所问哪一句不是直指根本?”有人甚至作诗曰:“五问焚金镬一炬照尘寰。
” 宫中皇帝连召三名老阁臣密议至三更。
烛影摇红间几份拟好的诏书草稿悄然流出——皆指向拘审苏晏清罪名赫然是“以异术惑众图谋不轨”。
消息传入玄镜司时萧决正在擦拭他的佩刀。
他面无表情地听完探报只说了一个字:“记。
” 随即他转身走入暗堂启动“火引阵”——百名玄镜密探分散城中各坊每人含一口灶灰一旦苏晏清被捕入狱便同时点燃藏于街巷灶砖下的引信制造“天火围城”之象逼朝廷正视民心所向。
与此同时他遣心腹潜入太医院悄然替换药柜中一味“夜昙香”残粉。
不出所料次日御医惊呼:陛下近日心悸频发脉象滞涩乃“情郁于喉气不得舒”需“至情之味”疏导方能平复龙体。
宫闱内外风云暗涌。
而这一切苏晏清尚不知晓。
她坐在灯下手中摩挲着那块从祖父遗物中取出的焦黑陶片边缘崩裂触手粗糙。
她闭目凝神仿佛还能听见那一声穿越岁月的低语: “别怕他们用规矩压你……” 突然门外传来极轻的脚步声。
她睁眼望去只见偏门帘幕微动一道佝偻的身影缓缓走入月光之下。
那人双手捧着一只乌木匣子布满皱纹的手微微颤抖眼中似有千言万语却只低声开口: “苏姑娘……这是……您祖父最后一道‘御膳’的残渣。
”老守诏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单薄而佝偻像是被岁月压弯的枯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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