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食谱当上女宰相第245章 甜得发苦的恩典
苏晏清在残灶前昏厥三日。
醒来时喉间如被刀割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肺腑深处的裂痛。
她睁眼望向帐顶素白帷幔低垂烛火微摇映出一道熟悉的身影——萧决坐在榻边玄镜司黑袍未换肩头血迹已凝成暗褐色斑痕手中握着一卷尚未拆封的密报指节泛青。
“你醒了。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铁石相击震得人心发紧。
苏晏清想开口只觉喉中腥甜翻涌强行压下那股逆流勉强点头。
金锅搁在床畔矮几上通体幽光流转嗡鸣不止仿佛有无数细针扎进她的血脉在经络中来回穿刺。
那是味脉感知的反噬。
她曾以舌尖尝百味以心辨人心如今这天赋成了最锋利的刑具——每触一物皆如刀剜神魂。
萧决将密报递来指尖顿了顿:“三州推行‘铁骨饼’已有成效军民皆称便。
可七名主官接连自尽。
遗书仅八字:‘愧对圣恩无颜苟活。
’” 苏晏清接过密报目光扫过名单眉头微蹙。
七人皆是实干之臣非怯懦之辈怎会齐齐赴死? 且死状诡异——无外伤、无中毒迹象唯眼神空洞似魂魄早逝。
她闭目沉息凝神正欲调动味脉探查密报纸面残留气息忽听脚步轻响陈录心捧着一本泛黄簿册走入。
“大人这是从各州驿馆调来的《膳录残卷》记录七人临终前七日饮食。
” 苏晏清睁开眼接过册子指尖抚过纸页边缘。
她虽不能起身但味脉尚存一线感应。
闭目轻触一丝极淡甜香悄然钻入识海——初闻甘润如春泉细品之下却裹着腐朽之气像是蜜糖泡在尸水里酿了三年。
她瞳孔骤缩。
这味道……她认得。
幼年时祖父曾在雪夜煮茶讲起前朝旧事:帝王忌文臣结党命御膳房制“悔味汤”以秘法调蜜入羹食者初感圣眷如春继而心神渐溃终至自认有罪伏地请死。
那汤无毒却诛心。
“不是药毒……”她喃喃“是味刑复辟。
” 她立刻命阿剖源取素汤为引依《膳录》所载“安神羹”方复刻七碗唯变一味:或换蜜、或去药、或调火候其余分毫不差。
当第七碗端来用的是太医院标注“御供”的宁心蜜时苏晏清强撑坐起命人抬来金锅。
她双手扶住锅沿闭目触脉——刹那间剧痛如万刃穿心! 味脉撕裂般灼烧仿佛有人将滚油灌入脑髓。
但她咬牙坚持神识沉入那一缕甜香之中。
六碗无异。
唯第七碗入口虚影—— 她看见自己跪于金殿玉阶龙椅之上空无一人唯有钟磬自鸣。
她叩首不止泪流满面口中高呼:“臣有罪!臣辜负圣恩!请赐死!” 幻象骤断。
苏晏清猛然睁眼吐出一口黑沫血丝缠绕其间。
冷汗浸透中衣指尖颤抖如秋叶。
“不是药……是蜜。
”她喘息道“那蜜里藏着声律能控人心志。
吃下去的人会觉得自己真的犯了滔天大罪。
” 萧决眸色骤寒。
他当即起身亲率玄镜司封锁太医院“宁心蜜”库房。
半个时辰后回报——所有蜜罐皆空只剩蜂蜡残渣堆积如山连一丝蜜香也无。
档册记载:养蜂人为“蜜奴甲”聋哑之人居城外静蜂谷二十年未曾踏出谷门一步每年由药膳监专人取蜜不得相见。
“奴?”苏晏清冷笑” 她推断有人借太医院之名以“御赐安神”为由将这种被特殊声波浸染过的蜜送入清流官员口中。
那些自尽的主官并非真有罪而是被一道甜汤洗去了意志逼他们在幻觉中认罪谢恩。
幕后之人是要借“味”行刑重建“膳狱”之威。
而精通此道者天下唯有一派失传已久的秘术——药膳监令甘苦子的师门绝学:“蜂心律”。
帐内烛火忽闪映得众人面色森然。
苏晏清靠回软枕唇色苍白却眼神清明。
她望着手中金锅裂纹深处隐隐透出温光似有古老契约仍在挣扎续燃。
“三十年前祖父因‘以食谋逆’含冤而死。
”她低声说像是自语又像是宣誓“如今他们用同样的手段让忠臣自我诛心……那就让我用同一口锅把这笔账一口一口讨回来。
” 窗外夜风骤起吹动檐铃轻响。
她缓缓抬起手指向北方—— 静蜂谷的方向。
夜色如墨静蜂谷笼罩在一片死寂的幽光之中。
无花无树唯有百口漆黑蜂箱悬于陡峭石壁之上如棺椁般森然排列。
冷风穿谷而过蜂群振翅之声不绝于耳嗡鸣如诵经低回而有序竟似某种古老咒言在黑暗中悄然流转。
苏晏清扶着金锅缓步前行每走一步喉间便涌上一股腥甜。
她强压下那股逆流指尖轻抚锅身裂纹——那里仍残留着前日幻象撕裂神识的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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