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食谱当上女宰相第341章 锅冷了人热了
晨光洒落祖灶遗址灰烬未冷。
苏晏清仍伏在萧决怀中气息微弱如游丝唇角却凝着一丝笑意。
她指尖轻轻勾住他衣襟低语:“萧决……我听见锅开了。
” 声音轻得像风掠过枯草却让萧决浑身一震。
他低头看她那张素来清冷的脸此刻苍白近乎透明唇色淡得几乎与雪地无异可那双闭着的眼睫下仿佛藏着某种深不见底的安宁。
她的手很轻却执拗地攀着他袖口的布纹像是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不为求生只为确认他还在这里。
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萧决的目光落在祭坛中央那口黑镬上。
那是曾吞噬万千心火、镇压江南七十年烟火人间的“契鼎”。
它通体漆黑锅身刻满禁制符文每一道裂痕都曾流淌过被剥夺的味觉与自由。
如今那些符文尽数崩毁裂纹如蛛网蔓延而从缝隙之中竟缓缓渗出温润水汽一缕一缕如同大地吐纳呼吸。
荒谬。
这本该是死物是废墟中的残骸是旧秩序的葬棺。
可它在“活”。
就在此时远处一名老妇颤巍巍走近。
她佝偻着背手中提一只缺口陶壶步履蹒跚每走一步都在泥地上留下湿漉漉的脚印。
她走到锅前没有跪拜没有祷告只是抬起壶将一勺清水缓缓倒入锅中。
水落无声。
下一瞬—— 锅底泛起涟漪金光自水中荡开一圈圈扩散宛如朝阳初照湖心。
水未冒白烟也不沸腾喧哗反倒安静得诡异仿佛不是在加热而是在苏醒。
老妇望着锅喃喃道:“闺女我给你续点水。
” 说完她转身离去背影融入晨雾再未回头。
萧决瞳孔微缩。
他一生审案无数见过尸山血海听过鬼哭神嚎却从未有一刻如现在这般——感到天地正在悄然改写规则。
他低头看向怀中人声音极轻近乎呢喃:“你到底做了什么?” 话音未落眼角余光忽见残坛边缘一道身影伫立不动——是陈灭道。
这位执笔记录七十年沉冤的史官此刻正展开新竹简提笔欲书。
墨汁滴落纸面却在触地刹那“轰”然自燃化作飞灰四散。
他怔住。
又试一次结果依旧。
墨不成字落地即焚。
陈灭道猛然抬头望向天际初升的太阳 “原来……‘契焚之夜’已不可记。
”他低声自语“因为它不再是过去而是开端。
” 他缓缓放下笔五指收紧猛地划破掌心。
鲜血汩汩涌出顺着手腕流下在竹简上写下四个大字—— 灶火自明。
笔落刹那整片竹简无火自燃火焰幽蓝不灼人反透出一种温厚暖意。
灰烬腾空而起随风飘散竟分作千百缕朝着七十二城方向疾驰而去如同万千信鸽归巢将这一夜真相送往天下人心深处。
与此同时地宫最深处。
梁烬残魂蜷缩于断裂的龙脉核心之上胸腔内仅存的一缕心火忽明忽暗如同风中残烛。
四周黑暗如墨昔日流转的金线早已断裂符阵崩塌灵气枯竭。
他曾坚信自己守护的是天命是秩序是万民不得僭越的“道”。
可现在一切都碎了。
“你们毁了一切……”他喃喃声音沙哑如锈铁摩擦“没了味契谁来统御百味?没了律令人岂不沦为贪欲之奴?天下将乱百味失衡众生自相残杀……这是毁灭不是救赎……” 他的控诉在空旷地宫回荡无人回应。
忽然—— 一丝香气自上方极细微的地缝中渗入。
很淡。
是糙米混着野菜的粗香夹杂柴火烟熏的气息还有孩童嬉笑时不小心打翻碗筷的声响隐约传来。
某一户人家的晚炊平平无奇甚至算不上美味。
可就是这股味道让他整个人僵住了。
七十年来他再未闻过如此“未经净化”的饭香。
在他的世界里食物早已脱离果腹之用成为仪式、权力、控制的象征。
味道被分级被规训被献祭给所谓“至高之味”。
可这一刻他忽然想起—— 小时候母亲也煮过这样的粥。
锅底会糊一点她总笑着说:“糊了才香是人火的味道。
” 那时他不懂什么叫“神圣”只记得饿了就想吃冷了就想靠近灶台。
那时的饭是热的心也是热的。
而现在…… 这缕饭香穿过了七十年的封锁越过了崩塌的地脉堂而皇之地钻进了他的鼻息。
他抬起手摸向自己的脸。
早已失去感知的皮肤本不该有任何反应。
可那一瞬他觉得脸颊湿了。
一滴泪自干涸多年的眼角滑落砸进尘埃。
“原来……”他声音颤抖几近破碎“人活着不是为了被统御。
” “是为了能闻见这一口饭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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