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传造化珠第523章 红尘悟道化凡入道
后来又化作成一名普通百姓。
他身着粗布短褐袖口还沾着昨夜灶间的炭灰全然是一副寻常农家人的模样。
某日晨起时以指为笔指尖轻抬沾取草叶上凝结的露水。
垂眸间指腹已在身旁的青石上缓缓滑动。
落笔的轨迹歪歪扭扭像极了昨夜梦中那白发老妪教顽童画的圈圈点点毫无章法可言。
可若仔细观瞧便会发现每一笔落下时露水在石面晕开的弧度里竟藏着稻谷破土抽穗的力道。
起笔如芽尖顶开冻土行笔似禾秆拔节向上收笔若麦穗垂首沉实。
连石屑随指尖脱落的细碎声响都与田垄间的风声隐隐相合。
巷尾忽然传来稚童的哭闹声那哭声初时尖锐如刺继而转为委屈的呜咽或还夹杂着蹬腿拍地的闷响。
寻常人听了只觉聒噪他却驻足静听眉头渐渐舒展。
在那忽高忽低的啼哭起伏里他分明听出了阴阳消长的韵律。
哭声高亢时如阳气升腾带着孩童独有的鲜活力道。
哭声低缓时似阴气沉降藏着未得满足的柔婉。
就连那偶尔停顿的换气间隙都像极了昼夜交替的微妙过渡。
他忽然轻笑抬手拂去衣袖上的晨霜。
原来天地间的大道竟藏在这般直白的孩童啼哭里。
… 再化作了镇上地主家的老爷。
午后的庭院里他坐在竹椅上煮茶紫砂壶在炭炉上泛着温润的光。
水沸的瞬间蒸汽顶起壶盖发出“嗒嗒、嗒嗒”的轻响节奏均匀。
恰在此时院外传来卖油郎敲梆的声音。
“梆子…梆子…” 那梆子声不早不晚竟与壶盖的轻响完美重合一内一外一柔一刚像是预先编排好的乐章。
他执壶的手微微一顿鼻尖萦绕着茶叶的清香耳边是市井的吆喝心中却骤然清明。
曾以为道藏典籍里的真言才是至理如今才知这“嗒嗒”的壶响、“梆子”的吆喝何尝不是更直白的大道回响? 原来市井吆喝里藏着比道藏更深的真言… … 某世化为一名孤独的老人。
夜阑人静时他倚在窗边能听见隔壁中年夫妇的夜话。
妇人抱怨着今日菜价又涨了丈夫叹着田里的活计累人。
末了还絮絮叨叨叮嘱对方明日添件衣裳。
那些话语琐碎得如同灶台上的柴米油盐无一句谈及玄妙可他听着听着却觉心口温热。
原来夫妻间的牵挂、对生计的踏实经营竟是无上的心法…. 抱怨里藏着对生活的在意叹息中含着对家庭的担当就连一句简单的“添衣”都是顺应时节、关怀他人的通透。
… 他曾化作卖豆腐的妇人。
清晨的豆腐坊挥刀切块。
手起刀落动作娴熟得如同呼吸般自然刀刃划过豆腐的瞬间没有丝毫凝滞。
望着那些方方正正的豆腐块忽然悟了。
每一刀落下都像是在分割混沌。
刀刃落下前豆腐是浑然一体的“无”。
刀刃划过处界限分明是“有”的诞生。
而那些大小均等的豆腐块方正如天地规整似乾坤竟藏着天地初开时的秩序。
他也曾在午后的田埂边看稚童们斗草。
孩子们蹲在地上手里攥着各色草茎你拉我扯笑声清脆。
有个孩童翻掌时草叶从指缝滑落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恰好落在另一片草叶上将对方的草茎压弯。
另一个孩童不甘示弱抬手一扬草叶旋转着飞起竟绕过同伴的阻拦稳稳落在自己掌心。
他看着那草叶的起落、孩童的翻掌眼中闪过精光。
那哪里是简单的游戏? 草叶腾空时如天翻。
草叶坠地时似地覆。
孩童的手掌开合间竟演绎着天地翻覆、阴阳转换的变化。
悟道的契机终在一个落叶纷飞的午后降临。
他拿着扫帚清扫庭院枯黄的梧桐叶在地面铺了厚厚的一层。
扫帚划过地面时留下一道道浅痕那些痕迹或直或曲或深或浅在他眼中渐渐化作了写给天地的符箓。
直痕如“一”是大道至简。
曲痕似“○”是循环往复。
交叉的痕迹若“×”是阴阳相交。
他握着扫帚的手微微颤抖忽然明白自己日日清扫的哪里是落叶分明是心中的凡尘。
当夜他推窗见月。
月光如银从天际流淌而下落在庭院的石阶上、竹椅上、茶壶上轨迹柔和而坚定。
在那月光的流淌里他清晰地看见万物运行的韵律: 月光洒向大地是“降”。
晨雾升起遮住月光是“升”。
月有阴晴圆缺是“变”。
月光始终清冷明亮是“恒”。
刹那间分身只觉醍醐灌顶脑海中轰然作响。
识海中的星海骤然炸开无数道流光如萤火虫般飞舞而后缓缓落下融入他的四肢百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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