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弃妃暴君夜夜跪求原谅第73章 鬼唱痴凤吟
风起于青萍之末。
当苏婉柔在自己寝宫的一角偏殿点燃三支号称能“涤荡邪祟”的紫檀香时她以为自己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这间被她命名为“净心堂”的殿宇没有佛像只供着一块无字玉璧美其名曰“叩问本心”。
此刻堂内跪着十余名瑟瑟发抖的低位妃嫔她们大多是曾受过苏婉柔小恩小惠或是被其抓住了把柄的人。
香烟袅袅将苏婉柔的面容衬得有几分狰狞。
她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刀:“如今宫中妖风四起苏菱微以媚术蛊惑圣心更插手前朝政务此乃牝鸡司晨国之将亡的凶兆!我等身为后宫妃嫔当为陛下分忧为江山社稷祈福驱除这等妖孽!” 她的话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底下众人哪敢不从。
很快一本本字迹娟秀的《驱煞经》便被抄录完毕鬼鬼祟祟地张贴在各宫的廊庑之下。
更有那几个平日里与苏婉柔走得最近的妃子鼓足勇气联名上书泣血陈情言辞恳切地请求皇帝废去苏菱微的贵人封号以正后宫风气。
一时间后宫之内人心惶惶仿佛苏菱微已是那人人得而诛之的祸国妖妃。
消息雪片般飞入琼华殿时苏菱微正临窗批阅一份医药稽查处呈上来的陈年药案。
午后的阳光透过琉璃窗在她纤长的指尖镀上一层暖光。
她听着小杏子的禀报脸上毫无波澜指尖在奏折上轻轻叩击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那满城的风雨不过是窗外的一曲助兴的琴音。
“前日我让你去打听的街头那出《痴凤吟》如今唱到哪一折了?”她忽然开口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小杏子愣了一下连忙躬身低声道:“回主子奴才今早才遣人问过已经传至第三段——‘金钗埋冷土血泪浸罗裙’了。
” 那是全剧最悲怆的一幕诉说女子被构陷冤死含恨而终的惨剧。
苏菱微唇角缓缓勾起一抹清冷的弧度那笑意未达眼底却带着一种冰雪消融般的锋利。
“正好”她放下朱笔轻声道“该进宫了。
” 当夜子时月黑风高。
一道黑影借着巡夜更夫换防的间隙如狸猫般潜入了西六宫一处废弃的杂物间。
此人正是京城里最擅长摆弄机关消息的“铜耳张”。
他撬开地面一块松动的青石板露出一个幽深的洞口——那是前朝遗留下来遍布后宫的传声铜管暗道。
铜耳张熟练地滑入暗道在蛛网与尘埃中匍匐前行凭着惊人的记忆力准确找到了通往贵妃长春宫的主音管。
他取出一截精心打磨过的竹哨哨内缠绕着数圈用特殊药水浸泡过的羊肠线能于风过时发出如泣如诉的呜咽。
他将竹哨小心翼翼地嵌入铜管内壁又用特制的蜂蜡将接口封得严丝合缝不留半点痕迹。
做完这一切他便如鬼魅般悄然退去。
三日后宫墙外的茶肆酒楼忽然多了一班技艺精湛的街头艺人领头的是个嗓音凄婉的青衣女子。
他们日夜不停地演唱着那曲《痴凤吟》云雀儿散出去的银子起了作用一时间半个京城的百姓都为这曲中人的悲惨命运扼腕叹息。
只是有心人渐渐听出了不对劲。
那歌词表面哀叹失宠妃嫔字里行间却隐晦地嵌入了“毒桂魄、换参汤”、“三九天、落寒塘”等词句。
京中老人依稀记得十几年前承恩公府后院确有一桩丑闻说是一位庶出的二小姐乳母误食毒桂花糕身亡还有一位嫡出的公子因药方被人篡改险些在寒冬腊月里冻坏了身子。
流言如插上了翅膀人们将戏文与旧闻一对照贵妃苏婉柔的闺名恰好有个“柔”字与戏中反派“若娘”谐音。
于是“凤癫”、“药娘”这样恶毒的绰号便如瘟疫般在市井间悄然流传开来。
第四日夜里起了大风。
狂风灌入宫中四通八达的铜管暗道那枚小小的竹哨终于发挥了作用。
长春宫内守夜的宫人们正昏昏欲睡一阵幽幽咽咽的歌声毫无征兆地从墙角、地缝里飘了出来。
那声音断断续续如鬼魂泣诉:“姐姐……你还记得冷宫那碗药吗?我好苦……好苦啊……” 歌声凄厉仿佛贴着人的耳朵响起几个值夜的宫女太监吓得魂飞魄散当场便有胆小的跪在地上冲着墙角连连磕头嘴里胡乱喊着“小蝉姑娘冤魂索命”。
内殿的绿萼更是如遭雷击。
当年正是她亲手将那碗毒药端给了被贵妃陷害、打入冷宫的才人小蝉。
这些年她夜夜被噩梦纠缠此刻再听到这索命般的哭声紧绷的神经终于断裂。
她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叫疯了似的朝殿内的廊柱撞去顿时血流如注被手忙脚乱的宫人抬往了太医院。
苏婉柔被惊醒听闻此事勃然大怒厉声斥责为“妖言惑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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