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之路并肩星光第8章 链条的断裂声
深秋的清晨总带着股浸骨的凉陈阳是被窗棂上的霜气冻醒的。
他正迷迷糊糊地抻着胳膊床板突然被什么东西重重撞了下紧接着是急促的敲门声声像砸在心头一下比一下急。
他趿着鞋拉开门傅星的身影像片被狂风卷来的叶子晃了晃才站稳。
晨光从傅星背后斜切进来把他的轮廓镀成半透明的白却遮不住那张纸一样苍白的脸。
傅星手里捏着张电报米黄色的纸页被攥得皱巴巴的边角几乎要碎掉指腹的红痕嵌在纸纹里看着触目惊心。
我爸...住院了。
傅星的声音像是从冻住的管道里挤出来的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尾音几乎要散在风里急性心梗电报说...正在抢救让我赶紧回深圳。
陈阳感觉后脖颈的汗毛猛地竖了起来一股寒意顺着脊椎往下滑。
他伸手拽过搭在门后的外套胡乱往身上套拉链卡着领口也顾不上:什么时候发的电报?医生怎么说? 昨天下午发的傅星抬手抹了把脸指缝间露出泛红的眼尾就说情况危急让家属立刻到。
我得...我现在就去火车站。
话音未落傅星突然顿住喉结滚了滚。
他转身看向墙上的挂历红笔圈着的日期旁边写着港口验货四个字——那批发往东南亚的农业机械零件客户昨天突然发来电传说抽检时发现有个批次的轴承孔直径差了0.05毫米要求暂缓装船。
这事本该傅星今天一早去港口处理的。
傅星攥着电报在原地转了半圈军绿色的背包带勒得肩膀发红:港口那边...要不我先去趟港口再走?话没说完自己先摇了头不行火车最早一班是七点再耽误就赶不上了。
陈阳伸手按住他不停晃动的肩膀掌心能摸到傅星肩胛骨的形状硬得像块绷紧的钢板。
你先回去。
他的声音比平时沉了些带着种不容置疑的稳港口的事我去处理合同细则你之前给我看过我心里有数。
可是...傅星抬头看他眼里蒙着层水汽对方是荷兰客户要求特别严上次样品他们连光洁度都用显微镜看... 没什么可是的。
陈阳转身从床底下拖出傅星的行李箱拉链一声拉开你把家里地址和医院电话给我到了就打个电话。
厂里有我天塌不下来。
他把叠好的换洗衣物往里塞手指触到傅星放在箱底的机械手册那是他们上次一起熬夜翻译的那本页边还粘着陈阳画的草图。
傅星看着陈阳低头收拾东西的侧脸晨光在他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鼻梁上还沾着点没洗干净的机油印——昨晚陈阳为了赶这批零件的尾活在车间待到后半夜。
他突然说不出话只是从口袋里摸出个小本子飞快地写下一串号码纸页被笔尖戳出个小窟窿。
陈阳接过纸条塞进衬衫口袋指尖不经意擦过傅星的指腹冰凉的触感像电流似的窜过去。
走吧我送你去车站。
他拎起行李箱往外走轮子在水泥地上滚出单调的声响。
傅星跟在他身后脚步有些发飘。
路过车间时看见王师傅正蹲在门口抽烟烟锅里的火星在晨雾里明明灭灭。
王师傅抬头看见他们刚要打招呼见傅星那模样又把话咽了回去只是往陈阳手里塞了两个热馒头:路上吃。
火车站的售票窗口前排着长队傅星站在队伍里陈阳就拎着箱子守在旁边。
有趟去广州的过路车还有十分钟发车傅星攥着票往站台跑时陈阳突然在他身后喊了句:有事随时联系别硬扛。
傅星回头看了一眼陈阳站在人群里个子不算特别高却像根扎实的桩子。
他点点头转身冲进检票口蓝布工装的背影很快消失在人群里。
陈阳站在原地手里还捏着傅星忘带的那半袋茶叶是上次傅星父亲寄来的深圳特产他总说泡在搪瓷缸里提神。
风从站台的缝隙钻进来吹得他衣角直晃心里空落落的像被剜掉了一块。
港口的风比厂里更硬带着咸腥气往骨头缝里钻。
陈阳裹紧了外套站在集装箱旁边等客户代表手里的检测报告被风吹得哗哗响。
那是他凌晨从车间档案柜里翻出来的每一页都盖着质检章最后一页还有他亲手写的备注:抽检50件最大误差0.03mm符合ISO标准。
荷兰客户的代表是个高个子男人叫皮特穿着熨帖的西装皮鞋擦得能照见人影。
他接过报告翻了两页随手扔回给陈阳用带着口音的中文说:这是你们自己的检测我们不承认。
我们的工程师用三坐标测量仪测的有12件超过0.04mm。
陈阳捡起报告指尖捏得纸页发皱:不可能我们的卧式加工中心刚校准过精度能控制在0.01mm以内。
事实就是这样。
皮特摊开手语气强硬要么你们重新生产三天内交货要么赔偿我们的空运费和误工费总共八万美金。
重新生产至少需要五天陈阳耐着性子解释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报告上的校准记录而且这批零件的公差范围是0.05mm就算0.04mm也在合格范围内。
我们可以派技术员跟船过去到了那边再做微调保证不影响装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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