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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北民间恐怖故事合集第33章 烟囱里的纸判官

九十年代末靠山屯的冬天还没完全撤走那股子死缠烂打的寒气地垄沟里的残雪硬得像石头疙瘩。

可别人家屋顶的烟囱早已是炊烟袅袅带着柴火特有的、让人心安的暖乎气。

唯独村西头赵老四家的烟囱成了屯子里一景儿——不是好景是让人心里头发毛的景。

开春了别人家冒白烟他家那烟囱偏生冒出一股子浓黑、黏稠得像化不开的墨汁一样的黑烟。

那烟邪门无风的天里它不散不飘就那么笔直地、倔强地一股股冲上天像根黢黑的柱子要把天捅个窟窿。

有风的时候那烟也不顺着风势走反倒拧着劲儿在屯子上空盘绕带着一股子烧糊了皮肉、还混杂着某种陈年腐朽东西的焦臭味隔老远就能闻见熏得人脑仁儿疼。

“瞅见没?老四家又开火了。

”屯东头的老光棍磕着并不存在的烟灰朝那边努努嘴。

“啧啧这啥味儿啊……说是烧死孩子我都信。

”婆娘们凑在一起声音压得低低的眼神里却闪着抑制不住的猎奇光。

“准是招惹了啥不干净的东西了那烟囱看着就瘆人。

” 闲话像风里的柳絮飘得到处都是自然也钻进了赵老四的耳朵里。

他是个老实巴交的光棍汉五十啷当岁一辈子没跟人红过几次脸父母去得早也没给他留下个一儿半女就守着三间土坯房和几亩薄田过活。

他自个儿也知道这烟囱不对劲心里比谁都怕。

这些天他连火都生得少了常常是就着咸菜啃冷饽饽可总不生火也不是个事儿人得吃饭屋也得暖和啊。

他也站院里瞅过那烟囱黑烟滚滚那股焦臭味直冲鼻腔让他胃里一阵翻腾。

他试过在灶坑里烧香念叨着过往神灵保佑可屁用没有那黑烟反而更浓了像是在嘲笑他。

恐惧像水缸里慢慢渗入的冷水一点点浸透了他的四肢百骸。

终于在一个午后日头还算暖和但光线照在他家房顶却显得那片瓦格外阴郁。

几个好事的村民半是怂恿半是看热闹地说:“老四上去捅捅吧兴许是去年搭窝的乌鸦憋死在里面烂了呢?” 赵老四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但那黑烟和议论逼得他无路可走。

他咬了咬牙从仓房里搬来那架吱呀作响的木头梯子靠在房檐下。

梯子不稳他手心全是冷汗踩着横梁一步一步往上爬腿肚子有点转筋。

房顶上的风似乎更冷一些。

他凑近那黢黑的烟囱口那味道几乎让他窒息。

他拿起准备好的长竹竿犹豫了一下然后狠命地朝烟道里捅去。

一开始没什么动静只有竹竿刮擦砖壁的沙沙声。

他加了把力气上下左右地胡乱捅捣着。

突然竹竿头似乎挂住了什么东西软中带硬很有韧性。

他心头一紧稳住有些发软的腿小心翼翼地往外勾、往外拽。

那东西卡得很死他费了老鼻子劲额头都见了汗才感觉那东西松动了。

终于一个物件被他用竹竿从烟囱里勾了出来“啪嗒”一声掉在房顶的瓦片上。

赵老四定睛一看浑身的血都凉了半截。

那是一个纸人。

约莫一尺来高被经年的油烟熏得漆黑边缘部分已经被火燎得焦糊卷曲露出里面发黄的草纸和细弱的竹篾骨架。

纸人的做工很粗糙身体比例歪歪扭扭但脸上的五官却用那种极其扎眼的猩红颜料画得异常清晰——弯弯的细眉眯成两条缝的眼睛嘴角高高扬起形成一个夸张到令人极度不适的笑容。

那笑容不是喜庆不是慈悲而是一种说不出的诡异带着嘲弄又带着几分森然的怨毒直勾勾地“盯”着赵老四。

更让他心惊的是纸人那被熏黑的胸口位置似乎用同样的猩红颜料写着一个模糊的字。

他凑近了强忍着恐惧和恶心仔细辨认。

那字被油烟污渍遮盖了大半但隐约能看出个轮廓像是个“判”字又好像不是那么完整。

赵老四头皮发炸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从梯子上下来找了个破铁锹战战兢兢地把那纸人从房顶弄下来远远地扔到了屋后的荒草沟里。

他回头看看烟囱果然那纠缠了他家好些天的浓黑恶臭的烟消失了只有淡淡的、正常的热气在微风中飘散。

他长长松了口气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然而怪事才刚刚开始。

当天晚上他淘了好几次米确定水里一粒沙子都没有才放心地倒进那口用了大半辈子的厚实大铁锅里添水架柴点火。

灶膛里火光熊熊映着他有些疲惫又略带轻松的脸。

米饭的香气渐渐弥漫开来他饿得肚子咕咕叫。

等到饭好了他迫不及待地盛了一大碗。

可刚扒拉第一口就觉得不对。

米饭里夹杂着一种粗糙的、沙沙作响的东西。

他吐到手心里一看是一撮黑色的灰烬像是给死人烧的纸钱烧完后的那种灰黑得深沉。

他心里咯噔一下不信邪又扒拉了几口每一口都或多或少地掺着那种黑灰。

他嚼了嚼一股难以形容的、极其苦涩的纸灰味在口腔里弥漫开来呛得他直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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