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民间恐怖故事合集第42章 红菇圈
长白山的老林子一入了秋便换了副脸孔。
夏日里那泼天的绿意尚未完全褪尽却已然掺进了大片大片的金黄与赭红像是谁不小心打翻了染缸泼洒出一片绚烂而寂寥的辉煌。
空气里那股子潮润的、带着腐殖土和草木清甜的气息也变得冷冽起来吸进肺里能让人激灵灵打个寒颤。
雾气是这老林子的常客尤其是清晨和日头将落未落之时它们便从山谷里、从树根下、从不知名的角落弥漫开来缠缠绵绵将远近的景致都罩在一片朦胧里。
那些高大的红松、白桦、柞木在这雾气中静默着枝桠伸展如同默剧演员诡谲的影子。
林间过分静谧连平日里叽叽喳喳的「窜鸡儿」(松鸦)和「蓝大胆儿」(普通鳾)都噤了声只有脚踩在层层落叶上发出的「沙沙」声以及偶尔不知从何处传来的、一声空洞的啄木鸟叩击树干的「笃笃」声反而更衬得这山林幽深得吓人。
张大山紧了紧肩上沉甸甸的帆布背篓篓子里已经铺了一层新鲜的榛蘑伞盖肥厚带着泥土的清香。
他是个老采菇人了快五十年的岁月大半都耗在这长白山的余脉里。
这里的沟沟坎坎哪片坡地爱出黄蘑哪片林子榛蘑长得厚实他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他穿着洗得发白的旧劳动布衣裳裤腿扎紧在厚厚的羊毛袜子里脚上一双磨得有些发毛的翻毛皮鞋踩在山路上稳当而坚定。
那张被山风日头雕琢得沟壑纵横的脸上一双眼睛却依旧锐利像鹰隼一样总能从枯枝败叶间寻到那些隐藏的美味。
可是今天这片他自认熟悉得如同自家后院的老林子却让他心里头有些莫名的发毛。
也说不上是哪里不对就是觉得太过安静了。
往常这个时候总该有些活气儿的。
是了是太静了静得连自己的呼吸声都显得格外粗重。
而且他总觉得脊梁骨后面似乎有双眼睛在盯着他可每次猛地回头除了那无声无息、缓慢流动的雾气以及影影绰绰的树干什么也没有。
「怕是年纪大了自己也吓唬自己。
」张大山在心里嘀咕了一句晃了晃脑袋像是要把那点不安从耳朵里甩出去。
他得抓紧时间女儿小雅的大学学费还差一截呢。
想到女儿拿到录取通知书时那亮晶晶的眼睛他心头就是一热那点莫名的寒意也被驱散了不少。
榛蘑今年价钱好再多采些凑够学费还能给闺女扯块好布做件新衣裳。
这念头支撑着他往林子更深处走去。
越往里走树木越发高大浓密树冠交织几乎遮蔽了天空只有零星的光斑顽强地穿透下来在布满苔藓和地衣的地面上投下摇曳的光影。
空气里的湿气更重了带着一股子陈年朽木和某种不知名野花的、甜腻中带着腐败的气味。
脚下的路也越来越不明显几乎被厚厚的落叶完全覆盖。
张大山全靠经验和手里那根磨得油光水滑的硬木棍探路。
忽然他停住了脚步鼻子用力吸了吸。
一股异样的甜香夹杂在熟悉的森林气息里丝丝缕缕若有若无。
这香味很特别不像花香也不像果香倒有点像……有点像熬化了的糖稀又带着点腥气。
他皱起眉头循着那气味拨开一丛挂满水珠的刺五加枝条眼前豁然开朗一小片林间空地。
空地的中央赫然生长着一圈蘑菇。
一圈猩红如血的蘑菇。
张大山的呼吸一滞。
他采了半辈子蘑菇从未见过这般诡异的颜色。
那红不是普通的鲜红而是那种近乎于凝固的血液般的暗红带着一种不祥的艳丽。
菌盖不大约莫小孩巴掌大小伞面光滑仿佛涂了一层油蜡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幽幽的、令人心悸的光泽。
最奇诡的是每一朵红菇那暗红的菌盖上都天然生长着几个不规则的白色斑点乍一看去活像是一只只死死盯着你的、没有瞳孔的人眼。
这些「眼睛」密密麻麻组成一个直径约莫五六尺的、近乎完美的圆圈静静地躺在空地的腐殖土上。
圆圈内的草地颜色枯黄与圈外生机勃勃的苔藓地衣形成鲜明对比。
那甜腻中带着腥气的异香正是从这圈红菇上散发出来的。
张大山心里「咯噔」一下。
老辈人传下来的山规里有这么一条:山里的东西越是鲜艳夺目越是透着邪性。
这红菇圈怎么看都不像是善类。
他本能地后退了半步握紧了手中的木棍。
那无数只白色的「眼睛」仿佛在无声地注视着他让他后颈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他绕着那红菇圈慢慢走了半圈保持着距离仔细观察。
菇圈静静地待在那里除了颜色和形状诡异并无其他动静。
四周也依旧死寂连风声似乎都绕开了这片空地。
「邪门……」他低声啐了一口决定不再理会。
这玩意儿再怪也不能当学费。
他记下了这个位置打算绕开它继续去寻找他的榛蘑。
离开时他总觉得背后那密密麻麻的「眼睛」还在盯着他如芒在背直到重新没入密林那种被注视的感觉才稍微减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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