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无邪之关关雎鸠第60章 朝歌往事异端
雕饰繁复的青铜马车碾过朝歌宽阔平整的御道车厢内气氛压抑。
姜桓楚靠在柔软的锦垫上车窗外掠过的巍峨宫阙、熙攘市集、琳琅满目的珍宝店铺曾是点燃他野心的火种此刻却像一根根尖刺扎得他心头烦闷。
他闭上眼试图平复在兰台积郁的怒火与屈辱思绪却不受控制地飘回了那个同样改变他命运的起点——初入朝歌为质。
当年东伯侯府接到商帝那道冰冷谕令——遣嫡子入朝歌“求学”实则为质时府邸内愁云惨淡。
他的母亲那位尊贵的东伯侯夫人抱着他泣涕涟涟仿佛他这个唯一的儿子踏上的是一条不归路。
然而少年姜桓楚的心中却并无多少离愁别绪更无身为质子的惶恐。
他昂着头眼中闪烁着与年龄不符的野心光芒。
在他看来这并非禁锢而是千载难逢的机遇!朝歌!那是商帝国的心脏是权力与财富的巅峰是汇聚天下英杰的熔炉!困守在东夷一隅纵有富贵也不过是井底之蛙。
他要去见识那真正的广阔天地要在那帝国的心脏刻下他姜桓楚的名字!自怨自艾?那是懦夫的行径! 当他第一次踏入朝歌的城门帝国都城的磅礴气象与无与伦比的繁华瞬间将他彻底征服。
高耸入云的楼台金碧辉煌的宫殿群落宽阔街道上川流不息、衣着各异的人群来自四海八荒的奇珍异宝在商铺中熠熠生辉……这一切都远非东夷可比。
那一刻一个无比清晰的志向在他心中熊熊燃烧:他姜桓楚要在这片最璀璨的舞台上展露锋芒!他要让朝歌乃至整个帝国记住他! 然而现实很快给了他当头一棒。
商室那些真正的贵胄子弟骨子里流淌着王畿的高傲血液视他们这些四方诸侯的质子为未开化的蛮夷。
轻蔑的目光无处不在刻薄的讥讽如影随形。
“瞧那东夷来的怕是连玉髓和琉璃都分不清吧?听说他们那儿只吃生肉茹毛饮血!” “哈!上次宫宴让他们品鉴新排的《云门》之舞这些人竟然说不如他们的’蛤蟆舞‘好看!粗鄙!简直粗鄙不堪!” “这等蛮子也配与我等同席?” 这些刺耳的声音像鞭子一样抽打在姜桓楚骄傲的自尊上。
他愤怒但更清醒地认识到:在这座以身份和财富衡量一切的都城愤怒毫无意义。
他要的是融入是掌控是成为人上人! 很快他找到了无往不利的武器——财富。
东伯侯府坐拥东海之利府库充盈。
当那些曾经讥讽他的商室贵胄子弟亲眼见到他随手取出的、在暗室中能照亮丈许的夜明珠;看到那株需数人合抱、色泽如血的东海万年红珊瑚;尤其是那颗浑圆无瑕、光华流转、足有鸡蛋大小的千年东珠时……他们的眼神变了。
贪婪、惊叹、谄媚取代了轻蔑。
恭维声如潮水般涌来邀请他赴宴的帖子雪片似的飞来。
姜桓楚冷眼看着这一切嘴角噙着一丝洞悉世情的冷笑。
他深谙“财能通神”的道理更懂得如何用财富精准地敲开一扇扇紧闭的门扉。
他出手阔绰赠礼豪奢很快便在太学质子中建立了绝对的权威连许多商室贵胄子弟也对他另眼相看依附者众。
他享受这种被簇拥、被仰望的感觉仿佛已触摸到了那权力的边缘。
直到那个人的出现——西伯侯世子姬昌。
这个来自西陲的姬昌与其他质子截然不同。
他待人彬彬有礼却总透着一股难以逾越的疏离感。
更让姜桓楚如鲠在喉的是姬昌对财富似乎有着一种天然的漠视。
当姜桓楚展示那些令人目眩神迷的珍宝试图以此吸引、甚至收买时姬昌的眼神总是平静如水既无惊叹也无贪婪只有一种近乎淡漠的欣赏仿佛看到的只是寻常石头草木。
这种超然的态度让习惯了以财富衡量一切、掌控人心的姜桓楚感到极度不适甚至隐隐威胁。
既然无法用财富笼络那就只能摧毁!姜桓楚绝不允许自己的权威被这样一个“异类”动摇。
他不动声色地派出了心腹暗中跟踪姬昌。
很快姬昌的“秘密”被他发现了:这位西岐世子竟常常独自溜出王城跑到朝歌城郊最肮脏破败的贫民窟去接触那些衣衫褴褛、浑身散发着臭气的贱民!为他们治病给他们食物甚至不顾身份地蹲在泥地里与老农交谈! 姜桓楚得知后先是震惊随即是难以言喻的厌恶最后一丝冰冷的算计浮上心头。
机会来了! 他精心策划了那场“邂逅”。
他“无意”中向几个最是骄纵、最看不起贫贱的商室贵胄子弟透露了姬昌的行踪又“恰好”提议大家出城“狩猎散心”将路线精准地引向了那片贫民窟。
于是当姬昌正满手污泥为一个咳嗽不止的老妪擦拭额头身边还围着几个眼巴巴等他手中半块饼子的脏污孩童时姜桓楚带着他那群衣着光鲜、骑着高头大马的“朋友们”如同天神降临般出现在了这片污浊之地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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