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交响曲第16章 大理洱海风声白族三道茶与段氏遗梦的柔光流年
当车驶离丽江古道我沿着滇藏线折入滇西腹地顺着玉龙山脉南麓行进一路下沉到一片温润明亮的盆地。
远远的便见碧水如镜浩浩洱海卧于山间而西边苍山如脊十八峰并列云中仿佛高原为此地张开臂膀将一切风雨抵挡。
这就是大理。
地图上它是一块水陆交缠的开口现实中它是一处现实温柔与历史回响共同生根的旧国。
我在日光斜落的余晖中走进这段滇西旧梦。
一、洱海之畔:水边民居与风中晾晒的信仰 我下榻在双廊小镇一幢面朝洱海的白族客栈。
屋前是石板铺就的慢行街街道不宽却处处弥散着香樟叶、晾晒衣物与茶汤的味道。
主人是白族人姓段五十出头笑容温和。
他的院子中间种着一棵老樱花树石凳边摆着三壶茶。
他说:“这是我们白族的待客规矩——三道茶。
” 第一道苦如人生第二道甜似爱情第三道淡若回忆。
我尝了第一口确如所言苦得舌根生涩。
他却微笑:“人先吃点苦才晓得天光为何温柔。
” 我望着洱海水面闪光粼粼风拂岸柳恍惚间竟不知身在当世还是书页中。
二、崇圣寺三塔:山下佛光与王朝沉迹 第二天清晨我踏上前往崇圣寺三塔的石道。
这三座塔一主二辅矗立在苍山之脚倒映洱海之间。
主塔通体土黄高达六十多米是南诏、大理两朝佛国信仰的象征。
导览员是位身材瘦削的白族小伙子名叫段易说他祖上曾为守塔人。
我问他:“这塔立了多久?” 他答:“一千一百年。
” “到过么?” 他咧嘴:“地震来了两次海啸有一回旁边城塌了三回它都没动。
” 我望着那塔尖恍然想到权势与王朝终究归尘而塔之所以不倒是因为它不是为了统治而建而是为了信仰而立。
三、段氏王朝与历史的柔化 我翻阅大理历史时不由得被“段氏王朝”吸引。
一个延续了二百多年却在宋元变局中几乎无声落幕的王国一位位段姓君王既是政权之主也是佛门弟子。
在大理古城一处民俗展馆我看到一件静默无语的遗物:一把断柄的银剑锈斑斑但柄端刻有“段”字篆书微颤。
我想象那把剑曾属于哪位仁主又在何夜被弃于江边、草庐、佛堂。
讲解员轻声说:“他们不是亡于战火是归于释然。
” 我写下: “段氏王朝不是被历史遗忘而是选择自己隐身。
一个朝代的最高荣耀不是扩土万里而是知止知退。
” 四、苍山洱海间的婚约:白族风俗与柔情岁月 我有幸受邀参加一场白族婚礼。
新娘家在喜洲古镇一栋三坊一照壁的传统宅院内挂满红布条与花朵。
婚礼上女方亲人唱起敬酒歌新郎以银饰为信物一段对白族“跳菜”表演将氛围推向高潮。
席间一位长者给我讲解“本族崇拜”——那是一种白族对祖先灵魂、自然精灵与村落守护神的崇拜体系。
他说:“我们婚礼里有酒、有歌、有拜神因为婚姻不是两个人的事是祖先、土地和未来三方的约定。
” 我忽然明白所谓“风花雪月”并非浅薄浪漫而是将日常过成诗、将岁月活成节的能力。
五、地图与梦中水城的慢板章 夜幕降临我在古城一间木楼酒馆的二楼铺开地图。
洱海像一面镜子横卧纸面苍山则如脊梁般支撑左侧线条。
我用红笔在双廊、三塔、喜洲逐点描绘最后在图页下方写下: “大理是梦醒后不愿起身的一页。
它既是段氏王国的遗响也是白族民居的火炉;既有风花雪月的辞章也有三道茶的沉与浮。
《地球交响曲》在此奏响慢板章以柔软对抗遗忘以生活替代征服。
” 窗外洱海轻波楼下传来女歌手轻唱《蝴蝶泉边》我仿佛听见整段滇西的记忆正翻涌入心: “白云悠悠风也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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