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休后她守着破院种田求生第232章 蓝衫风波
书院校场那堂别开生面的农学课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颗石子涟漪在学子们心中层层荡开。
大多数年轻士子对那亲手触碰泥土、分辨雌雄花蕊、沾染一身金黄花粉的新奇体验感到兴奋不已归去后仍津津乐道。
那靛蓝儒衫上星星点点的花粉痕迹在他们眼中几乎成了参与实践、贴近民生的小小勋章。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作如是想。
学子中有一人姓赵名文瑞乃是本县一富户的独子。
其家拥良田百顷铺面若干虽非钟鸣鼎食之家在这县城也算得上殷实体面。
赵父送子入学盼的是其刻苦攻读将来哪怕只得个秀才功名也能光耀门楣庇护家业。
这赵文瑞平素在书院中便自矜身份颇有些瞧不起那些寒窗苦读的同窗言谈举止间总不忘显摆自家富贵。
那身象征士子身份的靛蓝儒衫在他眼中更是风雅与身份的象征需得时刻保持整洁挺括方不堕了体面。
那日农学课他本极不情愿。
在他看来耕种之事乃是粗鄙田夫所为他这等身份将来是要做“人上人”的岂能屈尊降贵去摆弄那些肮脏泥土?无奈山长严令不得不去。
整个过程他都眉头紧锁远远站在人群外围生怕那田间的尘土玷污了他的衣衫鞋袜。
待到李青禾讲解“人工授粉”众学子争相上前尝试时他更是面露嫌恶连连后退。
偏生那日风有些大前面同窗动作间些许金黄的花粉随风飘散竟有几粒不偏不倚沾在了他精心抚平的袖口之上。
那一点醒目的黄落在深邃的靛蓝底色上刺眼无比。
赵文瑞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
他下意识地用力拍打袖口试图将那花粉拂去。
可那花粉细腻非但未能拍净反而在布料上晕开一小片模糊的黄痕。
他只觉得周围同窗的目光似乎都落在了他那“污损”的袖口上充满了无声的嘲笑。
一股混合着羞愤、恼怒与极度嫌恶的情绪猛地冲上头顶。
“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他再也按捺不住猛地一把抓住那沾了花粉的衣袖双臂用力只听“刺啦”一声裂帛锐响——那件质料上乘、才上身不久的崭新蓝衫竟被他从袖口处生生撕裂开一道长长的口子! 他将那破衫狠狠掼在脚下的泥土里犹自不解气又用脚踩了几下仿佛那是什么极其污秽不堪的东西口中愤然道:“腌臜秽物!也配沾惹吾身?这破衣衫不要也罢!” 说罢他竟不再理会惊愕的众人与那片刚刚授粉的瓜田愤愤然拂袖(尽管袖子已破)而去只留下一地狼藉与面面相觑的同窗。
那件被撕裂、践踏、沾满了泥土与花粉痕迹的蓝衫如同一个被遗弃的耻辱印记孤零零地躺在田垄边。
校场之事很快便有那机灵的学童传到了尚在书院与山长叙话的李青禾耳中。
她枯槁的脸上并无甚表情只是那深陷的眼窝似乎又沉郁了几分。
辞别山长她并未直接离去而是绕道再次回到了那片农学场。
夕阳的余晖将田野染成一片温暖的橘色学子们早已散去只有那件被遗弃的破衫还在晚风中微微颤动。
李青禾缓步走过去在破衫前停下默默注视了片刻。
然后她缓缓弯下腰伸出那双布满茧疤、指节粗大的手极其小心地将那片浸透了傲慢与轻蔑的靛蓝色布料从冰冷的泥土中拾了起来。
她轻轻抖落其上大块的泥污将那撕裂的破口勉强对拢仿佛在对待一件极其珍贵却又受损严重的物事。
随后她将那件破衫仔细叠好收入了自己随身携带的一个旧布包袱中带回了东塘工坊。
工坊众人得知此事皆愤愤不平。
张寡妇骂那富家子“糟蹋东西”、“不知好歹”周娘子也连连叹息说那上好的布料可惜了。
李青禾却一言不发。
她打来清澈的井水寻来工坊里最温和的皂荚就着朦胧的夜色在院中一角开始亲手浆洗那件蓝衫。
她搓洗得极其认真一遍又一遍直到所有泥土污渍和花粉痕迹都被涤荡干净还原出布料本来的靛蓝光泽。
然后她将湿漉漉的衣衫拧干小心地晾在通风处。
翌日衣衫半干她便取下来就着窗口明亮的天光穿针引线。
她的针脚细密而匀实带着长年缝补历练出的沉稳。
那一道被暴力撕裂的长长破口在她手下被一针一针耐心而坚韧地缝合起来。
虽然依旧能看出修补的痕迹但那件蓝衫总算是恢复了完整的形态。
又过一日恰是书院旬休后开课的日子。
清晨李青禾带着那件已经洗净、晾干、修补完毕的蓝衫再次来到了书院。
她没有去见山长也没有惊动太多人只是请门房通传将赵文瑞唤至书院门前那棵古柏之下。
赵文瑞一脸不情愿地走来见到李青禾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倨傲与厌烦似乎还在为日前校场之事耿耿于怀。
李青禾没有看他脸上的表情只是默默地将手中那叠得整整齐齐的蓝衫递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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