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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锦绣小农媳第10章 婚前筹备

订亲茶那关算是惊险万分地闯过去了。

三奶奶那关口的默许像一道粗糙却有效的符咒暂时封住了村里最恶毒的那些嘴巴。

流言的风向悄然转变从之前的“偷偷摸摸”、“搞破鞋”变成了“林家那小子到底还是找了个能干的”、“苏家丫头手艺是好就是命硬了点”之类的议论。

但苏晚清楚这暂时的平静是用一纸脆弱的、心照不宣的“婚约”换来的。

戏台既已搭起就得把戏唱完唱得像模像样才能彻底堵住悠悠众口。

而唱戏是需要行头的。

“嫁妆”两个字像两座沉甸甸的大山压在了苏家本就喘不过气的屋檐下。

刘桂香翻遍了家里所有能称得上“体面”的东西。

最后摊在炕上的只有一床半新旧的棉被还是苏晚偷偷抽出一些棉花后重新缝好的一对边沿已经磕掉了好几块瓷印着红双喜字的搪瓷脸盆以及零零碎碎几件日常用的锅碗瓢盆。

寒酸得让人心头发紧。

“这…这可咋办啊…”刘桂香对着那点可怜的物什愁得直抹眼泪“就算…就算是做样子…这也太拿不出手了…林家那边倒是不指望啥可让外人看了还不知道怎么笑话咱…你以后在婆家…唉!”她甚至不敢想“婆家”这两个字背后真实的含义光是面子上这一关就足以让她羞愧得抬不起头。

苏晚默默地看着那堆东西脸上没什么表情。

她早知道会是如此。

真正的难题从来不在林家三奶奶的刁难而在于这赤裸裸的、无法掩饰的贫困。

“妈别愁。

”她开口声音平静无波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小事“嫁妆我来想办法。

” “你想啥办法?”刘桂香猛地抬头眼里满是惊慌“晚晚你可不能再去做那些冒险的…” “不做冒险的。

”苏晚打断母亲目光投向墙角那堆之前做棉衣剩下的、更零碎的布头和彩色丝线“我做点绣活。

绣几个枕头套拿到镇上供销社去看看能不能换点布票或者直接换块红布。

” 这是她目前能想到的、最稳妥也最可能实现的办法。

绣花枕头相对小巧不扎眼技术要求高或许能值点钱。

镇上供销社偶尔也会收一些社员的手工艺品虽然价格压得低但总是一条路子。

刘桂香张了张嘴想阻止却发现无话可说。

除了这个这个家还能有什么来钱的路子?她最终只是红着眼圈重重叹了口气扭过头去。

从那天起苏家那盏煤油灯熄得更晚了。

白天苏晚要忙活缝补活计照顾父亲操持家务。

只有到了深夜万籁俱寂她才能坐在昏黄的灯下就着那一点微弱的光亮开始她的“嫁妆”大业。

她找出了母亲压箱底的、唯一一块还算细软的白布又翻出所有能找到的、颜色各异的零碎丝线。

没有花样就凭着前世模糊的记忆和内心的琢磨用最细的针一针一线地勾勒。

绣的是最喜庆的缠枝莲并蒂花寓意夫妻和睦。

花瓣叠瓣枝叶缠绕极费工夫。

眼睛熬得通红酸涩手指被针扎了无数次渗出的血珠染红了一丝白色的绣线她只是放在嘴里吮一下换个地方继续。

嗒嗒作响的缝纫机暂时沉默了取而代之的是绣花针穿透布料时细微的“噗噗”声和灯花偶尔爆开的轻响。

苏大勇沉重的咳嗽声刘桂香翻来覆去的叹息声是这漫长寒夜里唯一的伴奏。

她绣得极其投入仿佛要将两世所有的隐忍、不甘、期盼和破釜沉舟的决心都绣进那细密繁复的纹样里。

几天后一对栩栩如生的绣花枕头套终于完成。

洁白的底布上大红大绿的缠枝莲开得热闹又俗气针脚却精致得无可挑剔带着一种勃勃的生命力。

天还没亮苏晚将枕头套用干净的布仔细包好揣进怀里顶着凛冽的寒风步行去了十里外的镇子。

镇上的供销社比公社的卫生所气派不少玻璃柜台里陈列着琳琅满目的商品。

苏晚走到卖布料的柜台看到一个戴着套袖、脸色淡漠的中年女售货员。

她拿出那对枕头套尽可能语气平静地说明来意。

女售货员接过枕头套翻来覆去地看了看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很快又恢复了淡漠:“手艺是不错。

不过我们这儿收这个有规矩抵不了多少布票。

”她报出一个低得可怜的价格。

苏晚的心沉了一下那点布票连做一件新褂子的布都不够。

她试着争取:“同志您看这针脚这花样…能不能再多点?或者我直接换一小块红布做件罩衫就行…” 女售货员不耐烦地摆摆手:“就这个价!爱换不换!红布?那是紧俏货哪有富余的跟你换这个?” 最终苏晚还是换回了那点少得可怜的布票。

攥着那几张轻飘飘的纸片她站在供销社门口看着街上人来人往心里一片冰凉。

这点布票能做什么?连凑齐一套像样被面的零头都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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