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有蝉鸣第三章 自由的鸟
云阳村很小小到装不下周清茹的悲伤。
隔壁嬢嬢闻讯赶来将已经嘶哑着哭不出声来的女孩紧紧抱住。
如果一个人的眼神可以杀人恐怕嬢嬢已经把阿茹就地千刀万剐了。
“嬢嬢这个盒子里有些钱和首饰都是我当初的嫁妆麻烦您受累照顾一下丫头谢谢了。
” 阿茹全然不顾围观村民的指指点点从包里掏出一个薄薄的铁盒子塞到隔壁嬢嬢的手中。
“你这没良心的老周家哪里亏待过你了连自己的幺儿都能不要就不怕瑶姬娘娘给你降罪吗?” 嬢嬢被气的全身发抖什么等安顿好了就来接丫头过去这种鬼话谁会相信? 她王莺花趁着还年轻不想当寡妇可以理解但一个做妈的竟然狠心到要抛下自己的骨肉这放在巫山的任何一个村子里都是会被戳一辈子脊梁骨的事情。
嬢嬢的喝骂让阿茹浑身一震但意外的是她的表情却变得更为决绝一言不发扭头就走。
周清茹想要跟过去却被嬢嬢死死拽住“丫头她都不要你了你还认她做妈妈干嘛像她这种女人死在外面才好。
” 阿茹走的很快但只有她自己知道每迈出一步有多难不是没想过回头不是没想过为了女儿留下。
但远处厚重的大山就像牢笼般压得她难以呼吸哭声、咒骂、还有杂乱的“幸灾乐祸”和“恶语中伤”在闷热的傍晚互相交织、缠绕一如她自认为噩梦般的二十多年人生那样挥之不去。
“不过她们也没骂错我的确不是个好女人。
” 巫山的雨从不会和你打招呼令人窒息的空气终于在一声惊雷中化为雨点狠狠地砸在阿茹的肩上。
思绪不由自主地回退到三年前某个同样让她厌烦的雨天如果那时候没有遇见这个叫小米的女人恐怕一切都会不一样吧。
1993年巫峡镇一家贩卖香烟的小店里二十五岁的王莺花面如死灰。
她背后站着这家烟店的老板一个已经六十多岁的老头正面红耳赤地指着她口吐芬芳。
就在几分钟前趁着王莺花挤过狭窄柜台的功夫老头狠狠摸了一下她的大腿似乎是意犹未尽最后甚至还捏了捏王莺花的屁股蛋子。
这老头二十年前就死了老婆平日里确实有些好色但也仅限于透过报纸偷瞄王莺花饱满胸脯的程度没想到这次竟然直接动起手来。
王莺花惊叫一声扭过身子就是一巴掌打掉老头皱巴巴的脏手她又急又气明明想发火但眼眶里却已经有了泪水在打转。
“妈的吃老子喝老子的摸一下都不给妈的一个寡妇还以为自己是黄花大闺女吗?妈的晦气。
” 老头的咒骂连绵不绝他一点都不怕引来路人的目光就好像做错事的反而是王莺花一样。
那个时代大山里的男人多有这样的思维认为自己在外面辛苦赚钱女人就得做好本分招之则来挥之则去稍有点反抗就是对“男权”的大不敬。
今天老头显然是把王莺花也当成了自己的“女人”我付了钱你就得唯命是从何况还是个死了男人的寡妇谁占了便宜还说不准呢。
逻辑混蛋无耻至极但却真的让王莺花哑口无言。
她很缺钱缺到发疯。
丈夫周金根的意外殒命周家二老的相继去世给这个本就不富裕的家庭带来了摧毁性的打击为了操办丧事王莺花掏空了家底甚至还欠下了外债。
吃饭、生活、还债、供养女儿丫头所有的这些都离不开烟店这份收入。
意识到这一点的王莺花怒火全消转而化为了无尽的哀伤如行尸走肉般继续坐在玻璃柜台后任由四周的目光扒掉她身上名为自尊的衣裳。
“什么鬼天气前面还好好的怎么就下起雨来了。
咦?今天这是咋滴那老色鬼欺负你啦?我就说这破店不能待来拿两包玉溪要硬大成的。
” 拨开人群来买烟的女人叫小米是巫峡本地人说是前几年去了外地大城市打工赚了不少的钱现在每过几个月就会回来一趟一待就是大半个月的时间。
小米烟瘾不小一天两包的量但她出手阔绰在镇里大多数人还在抽两块五的小溪塔的时候她就只到王莺花这买玉溪牌而且独爱四十块一包的硬大成。
一天八十十天八百小米回来住个二十来天光烟钱就得花出去近两千要知道这几乎等于王莺花一整年的收入了。
加之衣着光鲜妆容精致手镯项链一样不缺如此耀眼的同龄人自然让王莺花羡慕不已想要亲近。
小米也不见外一来二去两人也就熟络了平时还会聊上几句小米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你长得这么水灵如果出去了肯定比我能赚钱。
” 那时候她不懂话里的意思更看不出小米眼神中的闪烁自当是对方真心的夸奖每次听完都会高兴好一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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